白,萦绕着久散不去的病气。

见人进来,捏着眉心,也未相看:“免礼吧。”

说话近乎是气音,人也孱弱,却极沉,一下下敲在人心间。

“汪海递了折子入宫,苏淮的案子,渐有眉目。”

消息是直入宫中的,起码这道最新的折子所说内容,岑聿和邓仪皆不知情。

陛下许是疲惫至极,也未多言,“朕已让乔朗抽调沿城兵力,驻守苏淮两岸。”

邓仪沉默半晌:“陛下,是判党——”

陛下轻轻一声笑,“除了太平会那些人,谁还敢在朕的大邺胡作非为。”

只说些话,身体积聚的气就被泄耗打大半,陛下挥挥手再度躺下。

岑聿和邓仪沉默退出。

空气有如凝滞。

陛下的最后一句话,撕开了京中的平和外表,露出其间的将至风雨。

陛下眼皮耷拉着,不复以往,透过重重帘帐看他们,“盯着些姚相。”

走出许久。

直至无人之处。

邓仪沉默无声,良久方道:“你怎么看?”

死得还是御前的人。

之前宫中的掌印太监,何茂。

邓仪是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太监,但真论起身份,比原先的何茂,还是要差上些许。

陛下对近臣,还是颇有感情的。

何况何茂是从登基初年,就伺候在陛下身边的。

“……可为什么要选何茂?”邓仪蹙眉不展。

他想不通,太平会挑何茂下手的原因。

何茂确行督银之责,事后核查,京中拨银也少了十万两……但同样管银子的,还有工部和户部,此次的河运总督以及统管漕运之事的沈少傅,都有拨银之权。

若说其他几位还有旁的职责,比如官员调遣、细节更改等,何茂则是只有督银之权。

若说其它的,他有而其他人无的……是何茂可以直书奏折入宫,还可通过当地的驻守太监,送折子入缉查院。

何茂的折子,和缉查院一般,无须入中书省,直抵天颜。

岑聿边听他说边整理衣袍,确保一切平整后方道:“可能是犯了哪路神仙的忌吧。”

邓仪等了又等,发现岑聿真的没有再说的意思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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